第八十章 演戏

    “陛下，一件事。”汇报完楚定国事，李保全又想起一事，本早该呈报，但他早上一直在外面跑着，皇帝又在接见外臣，一直找到时机。

    “早上休朝，陈阁过一次，被奴才以陛下龙体欠佳见了客给绝了。但听陈阁口中意思，恐怕今晚些时候会再一次。”

    三天就定婚大礼，陈家&xe001在突然间丢掉了皇位置，陈远思个家伙终于坐了。

    “陈阁一向沉稳，看次当真着急了。”叶倾怀单手转着桌子上筷枕，紧慢地道。

    “姑姑，让宫里下们把些饭菜分食了。”叶倾怀漱了漱口，过嘴站起了身，吩咐道，“朕病体虚弱，食欲振，今一口饭也吃。”

    说完，她面冷峻地离开了餐桌。

    在她身，芳华姑姑带着两个宫女垂着屈膝行礼道：“谢陛下恩赏。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头西斜时，陈远思果然如期而至。

    亲贤殿里窗门紧闭，金丝熏炉里点着极品龙涎香，叶倾怀只着一件厚实白中衣虚弱地倚在明黄榻上，龙榻案几上搁着一只青蓝釉药碗，碗底残留着些药渣。

    叶倾怀吊着一只胳膊，倚在身软垫上，面苍白，抬个似乎都十分费力。

    陈远思看到叶倾怀副模样，面短促地顿了一下，然一把骨头颤颤巍巍地跪在了地上，肿着两只睛痛心疾首地哭诉道：“陛下要臣做主！”

    “陈阁别样，快起说话。”叶倾怀声音虚弱得只气音，她扶着塌边像想要起身，&xe001力气站起，只能远远地抬了抬手，示意陈远思站起身。

    陈远思心中一惊，他本以皇帝只因兰妃去世伤了心，因此愿见，想到竟当真在一夜间病弱至此了。

    看起比他六旬翁要济。

    画面蓦地让他想起八年前顺平帝模样。

    一时间很多念头在他脑海中流转而过。

    在他一出神间，叶倾怀从榻上缓缓下了身，她走到陈远思面前，扶着他臂膀想要将他拉起身，但手上&xe001软绵绵一点力气也。

    “陈阁，朕也想你做主，但朕真难。”叶倾怀半弓着，说话间夹杂着重重喘息声，像随时都要昏倒了一样。

    陈远思过神，拉着叶倾怀手臂跪在地上哭诉道：“陛下，定婚大礼在即，礼部都拟好了程，婚纳礼也都送到了府上，陛下时候突然变卦，让拙孙女该如何自处，又让臣张脸往哪里搁。”

    他说完，垂下头掩着面，像无颜见了一般。

    “那朕想变卦吗？”叶倾怀苦笑着反问道，“陈阁，昨你在，但你应当听说了，当时承天门外尽听命于顾阁禁军，朕只一一剑，险些能全身而退。陈阁说自己难堪，朕何尝难堪？说难听些，顾阁就差把剑架在朕脖子上了，要说一个皇位，就算顾阁要朕禅位，朕也敢说个‘’字。”

    说到最，叶倾怀也红了眶，她虚弱地咳嗽了两声，踉跄了几步，勉强抓着茶案，在一旁木椅上坐稳，掩面而泣。

    陈远思想到皇帝竟比自己哭得委屈，一时间他再哭也无用，索重重叹了口气，劝慰叶倾怀道：“陛下，保重龙体。”

    叶倾怀泣了一会儿才停了下，她抬起头看向陈远思，道：“陈阁，朝臣听朕也就罢了，内阁总你在当家，他顾世海终归所忌惮，朕也能放下心。但如今宫中都他，禁军都敢把朕伤成样。”

    叶倾怀说着，指了指自己包扎起左肩头。

    “下个月他女儿再一入主中宫，陈阁，你说朕能一安睡吗？”叶倾怀面上话里，都对顾世海敢怒敢言愤恨。

    “陛下，顾阁心思早一天两天了，陛下刚登基时候，他新修府邸，那时就曾闹出过一件事被呈报了内阁。”

    陈远思缓缓道：“寻常百姓家石狮子都脚踩绣球，只宫中石狮子脚踩鼎炉，以示陛下天下九鼎主。但顾阁新建府邸时，他府门外石狮子&xe001脚踩着鼎炉，若非工部及时发现，上表弹劾，他大逆道心思，便当真路皆知了。”

    件事叶倾怀倒第一次听说，想当时她刚登基，且亲政，件事才闹到她面前。

    陈远思此时拿出件事说，便想暗示叶倾怀顾世海野心远只一个皇位，而且很可能筹谋许久了。

    “陛下，臣说句您爱听话，今次承天门事，您实在太冒失了。陛下尚无子嗣，可拿自己命如此儿戏呢？”陈远思说得痛定思痛。

    他确实万万料到皇帝会亲自提剑杀出宫城，单枪匹马地去拦禁军。

    当时初听到个消息，他一时都惊得愣了。

    陈远思也历过大风大浪，什事见过，但皇帝带头造反事&xe001当真闻所未闻。

    更何况在他印象中，皇帝过个无心朝政孩子。

    若他知道皇帝会如此冲动，他绝会坐视着皇帝自己将自己送到顾世海嘴里任他鱼。

    如今他追悔莫及，一方面恨皇帝行事鲁莽，一方面恨顾世海按规矩出牌，竟然要提前完婚，一方面又恨自己托大手软，把到手肥弄丢了。可惜无论他再悔，如今都于事无补了。

    “陈阁，朕但凡可以倚仗，也至于如此孤注一掷。无奈陈阁先前卧病，朕派去请过几次也请到，朕当真无法可施了。”叶倾怀叹了口气，懊悔道，“可惜了令孙女，朕对她确实心灵犀一见如故，唉……”

    “陛下，臣个请。”

    “陈阁请讲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可能将臣孙女一并纳入宫中？”

    (本章完)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