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除夕
作者：四平路战神
除夕叶倾怀一年中最忙一天，三更刚过就得起，按照礼部排行程从前殿到宫，各大宫殿都要捻香行礼，忙到中午吃了口饭，下午又带着浩浩荡荡宗亲大队去太庙祭祖，一套繁杂流程下，天黑了。
循例皇帝年夜饭要在昭殿里和宫嫔妃皇子一起吃。但如今宫空虚，只几个顺德帝留下太妃太嫔，因此今年年夜饭叶倾怀也和宗亲一起在昭殿用。
大景至今两百年，皇室宗亲数胜数。宴会上宗亲盛京城中，也从外地，但绝大多数叶倾怀都认识，因此年夜饭吃也十分耗神。
一直折腾到临近子时，叶倾怀才在李保全陪同下了景寿宫。
叶倾怀坐在乘舆上，支着头闭着，突然感觉到一丝凉意落在了面上，她微睁了睁，看到天上稀疏粒缓缓飘落。
恍惚间，她想起了她死那天。
似乎也样一个子，漫天飞无声飘落，冷得透骨，穿多厚袄子都挡。
她突然些头疼，于又闭上了。
乘舆落了轿，叶倾怀听到李保全对守在景寿宫外芳华姑姑道：“陛下饮了些酒，劳烦姑姑好生照看。明卯正太和殿朝贺，咱家卯时三刻迎陛下。”
“今辛苦公公了，里交给奴婢，公公放心。公公也早些歇息。”芳华姑姑对李保全行了个全礼，便去乘舆边将叶倾怀扶了下。
叶倾怀一半身子都压在芳华姑姑身上，让她走路走得些艰难。
李保全见状想上帮把手，&xe001被芳华姑姑用身体将他隔开了。
“事儿，奴婢扶陛下进去歇息了。公公也早些去。”芳华姑姑一边说着，一边半扶半搀着叶倾怀往宫门去。
“那咱家便先去了。”李保全也对芳华姑姑行了个礼，他在品级上虽高出芳华姑姑好几级，但芳华姑姑毕竟皇帝唯一贴身大宫女，整个宫中对她都礼让三分。
乘舆队伍快步离去了，芳华姑姑总算将叶倾怀扶进了景寿宫。
时，叶倾怀突然像酒醒了过，她挣开了芳华姑姑手臂，张开双臂仰面朝天。须臾间下大了起，叶倾怀迎着天花，站了一会儿，突然笑了。
“瑞兆年。天降祥瑞，年。岁和三年，本该个好年头。”她向天而道，声音分清哭笑。
“陛下，外面风大，们进去说。”芳华姑姑见她耍酒疯，连拖带拽地要将她拉进屋里去。
叶倾怀&xe001像发了狠，甩开了芳华姑姑手。
芳华姑姑过头看向她，正要发狠话把她酒疯镇，&xe001见叶倾怀一双清亮眸子正看着自己，中清明，看出半分醉酒迹象。
“姑姑，你说朕个昏君吗？”
芳华姑姑被她句头尾话问得一怔，但见叶倾怀神认真，禁心头一酸。
孩子她看着长大，从小受了多少苦，她最了解，也最心疼。每每想到她只个十六岁女孩，从小到大&xe001从未过半刻女儿家快乐，芳华姑姑便总偷偷抹泪。
“奴婢个妇，什见识，也说出明君和昏君什区别。但奴婢活得久，见过许多。奴婢觉得，若换做那些，肯定都陛下做得好。”
“什？”
“奴婢也说出什。就觉得。”
叶倾怀看着芳华姑姑半晌，突然笑道：“姑姑你就惯会宠朕，把朕都宠坏了。”
说着，她朝屋里走去，边走边问道：“周爷爷了吗？”
“了，在里面呢。陛下你先进去，奴婢去取醒酒汤和饺子。”见叶倾怀神志清醒，芳华姑姑放下心，再搀扶她，朝景寿宫小厨房走去。
周守一在屋里坐着，一见到叶倾怀面酡红，他脸顿时冷了下，问道：“喝了多少？”
叶倾怀被他一看得心里一惊，连忙陪着笑道：“多多，几杯罢了。”
说着，她在桌边做了下，桌上摆着几叠瓜果点心，屋子里也被芳华姑姑心布置过，点缀着一些恰到好处年味。叶倾怀抓起一个柑橘剥了起，她试图转移话题道：“听说今年颍州柑橘产量错，周爷爷尝过？”
周守一&xe001仍神严肃地盯着她，依饶地问道：“喝了半斤？”
叶倾怀知道拗他过，叹了口气，苦恼道：“今多，尤其中州和颍州宗族，都朕登基第一次京，难免要多喝点。”
“到底喝了多少？”
“朕也记清了，差多三十盅。”叶倾怀道。
“那快一斤了。”
周守一话音刚落，房门被芳华姑姑推开了。她端着托盘上两大碟饺子和一碗醒酒汤，热腾腾地冒着热气，与她身鹅毛大夜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芳华姑姑鼻头微微泛着红，她进门立即将门关上了。
“好大。”芳华姑姑面喜，将托盘上东西一一摆上桌，一边道，“陛下，奴婢去给你取个手炉。你们先趁热吃。”
周守一将那碗醒酒汤端到叶倾怀面前，道：“先把个喝了。”
见叶倾怀乖乖端起碗喝，他又离开了座位，到他那药箱里去翻找了起。
一会儿，周守一从药箱里取出一只小纸包，递给芳华姑姑道：“把里面药用热水冲了给她拿喝了。”
叶倾怀些警惕地看着那只小纸包，将喝到一半醒酒汤端离了嘴边，问道：“周爷爷，什？”
“养肝东西，你喝完手上再喝个。”说完，他又补充了一句，“别想着讨价价。”
叶倾怀角偷偷打量了一下周守一神，见他一副铁面无严肃模样，又看了看那包药，生出了一种好预感。
据叶倾怀验，周守一配药一向都很难喝。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