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十七章 只个普通

    袁熙端着粥碗，用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，出声道：“效仿刘景升建了座义学，教兵将孩童识字，但苦于手足，尤其女子。”

    “那几百名掳掠女子，会在城内做一个月工，诸如纺织，收割，浣洗等。”

    “如果她们想离开，会阻拦，愿意留下，可自谋生路。”

    “其中相貌过得去，会让其学习识字乐器，若机会邺城，会给她们寻个过得更加地方。”

    “想请夫教她们。”

    袁熙说得很隐晦，吴昭&xe001瞬间听明白了。

    “将军要她们效仿司徒王允，送貂蝉于吕温侯一事？”

    她提到王允名字时，虽然对方早死了，但她心中隐隐带着一丝恨意。

    袁熙些惊讶地抬起头：“错，夫倒心思通透。”

    吴昭听了，神黯然，语气复杂，“她们真会愿意？”

    袁熙听了冷笑道：“夫也太天真了！”

    “你真以，那些女子会想着离开？”

    “你真以，手下兵士搏命厮杀，好多死在那山谷中，就单纯了那句虚无缥缈犯汉者虽远必诛？”

    “给他们吃饱饭，给他们成家，他们凭什打仗？”

    “兖州曹，分配女子给兵士呢！”

    吴昭想起当袁熙和刘豹在泥水中生死相搏，咬着嘴道：“以公子高风亮节……”

    袁熙摇摇头：“你高看了。”

    “只过个普通，只过投胎好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知道，当将她们救时，她们听说冀州牧袁本初子，多少要抢着进府邸？”

    “乱世中，能口饭吃，能个安居所简直奢望。”

    “尤其在饥饿面前，本谈上什尊严。”

    吴昭轻声说道：“错，被匈奴赶着走路几个月，每饿得头昏花，只能吃发霉食物，被饥饿折磨得快要崩溃。”

    袁熙点头道：“你们能坚持下，确实很容易。”

    “刚时会带兵打仗，只会缩着守城，北新城曾数次被围困，也断过粮。”

    “饿得快要发疯，伴随着巨大恐惧。”

    吴昭出声道：“谁也怕死。”

    “对了一半，”袁熙指着屋外去去们，说道：“怕死，也怕死了城池被破，身一城，可能都会被杀光。”

    吴昭呆。

    她突然觉得，自己以前许多看法，仿佛被袁熙动摇了。

    两就对坐着，身前碗里粥，也在慢慢变凉。

    袁熙摇了摇头，心道自己莫名其妙说多了，也许因几年间，自己倾诉对象缘故？

    他挥挥手，说道：“累了，你将粥撤下去。”

    吴昭听了，低头行了一礼，端着木盘出去了。

    她出门时，看到门口蹲着一个少年，嘴里叼着茅草，正一脸地看着自己。

    吴昭确认得少年，记得袁熙亲兵，名叫孙礼。

    等吴昭过时，孙礼嘴里冷哼道：“丑多作怪…”

    吴昭低头语，此时董昭走了过，对着孙礼头上拍了一掌：“去去去，你小子天天晃悠，正事干，去跟曲将军多学几招去！”

    孙礼敢嘴，捂着头愤愤平地走了，临走嘟囔道：“董头下手真狠，下次找机会绊你一跤……”

    吴昭端着粥到厨房，&xe001见董昭跟了进，竟然把房门掩上了。

    她惊慌起，董昭貌似袁熙手下谋士，要见起意？

    关键自己现在丑，能兴趣？

    她拿起把菜刀，颤声道：“你要做什？”

    董昭一见，便知道吴昭误会了，他见外面无，赶紧躬身道：“十年前，吾曾见过伯喈（蔡邕先生数面，执弟子礼。”

    “听闻先生幸身死，吾无能力，实在惭愧。”

    吴昭听了，愣愣道：“你…?”

    董昭忙道：“济董公仁。”

    吴昭一想，便恍然道：“记起了，先生那时过家中。”

    她一脸可思议，“那时才十岁，多年过去，先生能认得？”

    董昭笑道：“女郎天生丽质，即使涂花了脸，又能掩盖五官特征？”

    吴昭才醒觉，自己自从被救出，心请放松，常常忘了扮丑，倒让董昭看出了。

    她些惴惴安，董昭现在投靠袁绍子，会会泄露自己身份？

    董昭似乎看出她担心，忙道：“放心，先生弟子，岂会做出对先生女儿利事！”

    “如果女郎想呆在里，在公子面前说话些分量，向公子请求，帮女郎返家如何？”

    吴昭听了，叹道：“哪里家。”

    “父亲被杀，又守寡，被娘家赶，雒家中遭匈奴洗劫，早成了一片白地。”

    “乃祥，天下大，又能去何处？”

    吴昭心想自己样，死了反而会更好？

    董昭也沉默半晌，说道：“也罢，女郎在袁公子处，也未见坏事。”

    吴昭好奇心起，“先生貌似对袁将军评价很高？”

    董昭捋着胡须，想了想，才说道：“袁公子做事果决，看很准，和其父大同。”

    吴昭听了，好奇心起：“先生如何得知？”

    董昭犹豫了一下，道：“女郎勿与旁言，此子下曾对说，曹必成气候，但会因他死很多。”

    “和想法谋而合。”

    吴昭一愣：“曹孟德？”

    “那也家父弟子？”

    董昭点点头，神凝重：“正。”

    吴昭糊涂起，她对于冀兖事，并清楚，见董昭说话清楚，跟打哑谜一样，似乎在顾虑着什。

    如果袁熙在此，便能猜出董昭矛盾心理。

    董昭世魏朝元勋，被誉作“才策谋略，世奇士”。

    定都许县，建封五等，魏公、魏王号，概出于董昭手。

    但其实董昭和其弟董访，一直很受猜忌。

    董昭在建安元年（196投曹，但直至建安十年（27才正式进入司空幕府，中间竟十余年边缘期。

    董昭那些计策，过于谄媚，更像在自保。

    历史上董昭，一开始就依附投靠曹，但最他无奈地发现，曹最好选择。

    牵涉到世一桩公案。

    兖州乱。

    《吕布传》记载，张邈曾与曹死生交，而袁绍与邈隙，屡使曹杀邈。

    张邈畏惧曹听命袁绍对付自己，心自安，又逢曹杀了兖州名士边让，所以最终在兴平元年（194年勾结吕布、陈宫发动了声势浩大叛乱。

    次叛乱，差点让曹地盘全丢了。

    而董昭在袁绍军中，其弟董访在张邈军中，皆站在曹对立面。

    虽然此世兖州乱尚未发生，但吕布和袁绍闹翻，董昭受袁绍猜忌，只能去河内太守张扬，再投汉帝。

    所以选择，因现在最受汉帝信任忠臣，袁绍，而……

    吕布。